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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淫皇帝朱溫:兒子在外作戰 兒媳在內侍寢

荒淫皇帝朱溫:兒子在外作戰 兒媳在內侍寢

朱友文,梁太祖的義子。在「王侯將相本無種,兵強馬壯者為之」的五代,太子這個頭銜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朱友文,一個被梁太祖看重卻間接被梁太祖害死的後梁唯一的太子卻只留下了不到一百字的資料。這是那個時代的悲哀,因為亂臣賊子太多,作惡太多,罄竹難書。對於他這樣一個沒有大奸大惡後來又沒有機會參與政治,實現自己理想的人來說,實在是沒有什麼值得記載的。

五代本就是一群亂臣賊子表演的舞台,朱友文在這樣的場景下顯得格格不入,顯得那麼「單薄」。如果他不被弟弟殺死,後梁的歷史必將改寫,雖然在關於他不到一百字的記錄裡沒有他的理政才能,但無論他的理政才能如何的糟糕,肯定會比殺他而登基不理政的哥哥要好得多。可惜的是,因為父親的淫,而間接地導致了自己的被殺。在五代時期,死一個太子並不算什麼,值得我們重視的是,死的是朱友文,一個完全可以繼承梁太祖後期改革的太子朱友文。

五代後梁的建立者朱溫在做了五年皇帝後,忽然於912年七月時大病不起。在這樣的情況下,接班人問題就成了他臨終前最大的一個問題。在後世史學家那裡,後梁政權是個偽政權,因為它是朱溫從早已風雨飄搖的唐王朝「篡」來的。

朱溫從907年稱帝就一直沒有立太子,在這位勇猛的武人看來,自己還要活很多年,早立太子不是從另一面說明自己活不長了嗎。一天,朱溫感覺真的要歸天了,終於把接班人問題提到嘴邊來,向在床邊侍奉他的王氏說,把你丈夫朱友文從汴梁叫回來。然後,又叫來宰相敬翔,說,「友文繼承帝位,其他皇子我都放心,只是友珪,我不放心」。

宰相敬翔對郢王朱友珪也很瞭解,其狡猾程度不下於朱溫。朱溫當初從唐昭宗那裡搶來帝位,難保他這個兒子在他死後不會這樣做。君臣二人歎息了一回,朱溫毅然道:讓他遠離洛陽,去萊州做刺史。敬翔以為這個主意不錯。

但君臣二人都錯了,當王氏因心花怒放而將朱溫的遺囑散播出去時,朱友珪早就有了另一番打算。他當時很想不明白,父親是不是病糊塗了,朱友文只是義子,有著眼前他這個親生兒子不給,卻把帝位傳給外人?況且,自己到萊州做刺史,說不上哪一天就會被反覆無常的父親殺了。即使父親不殺,但不敢保證將來的朱友文也不殺他。

就在912年七月十八日夜晚,患病多年的梁太祖朱溫病情突然加重時,朱友珪帶著早已經聯絡好的左龍虎軍統軍韓勍和僕人馮廷諤以及諸多士兵闖進了寢宮。朱溫驚起,喝問:「反者是誰?」

朱友珪接口:「你猜!」

父親大罵:「果然是你。你這個畜生,殺父之罪,天地不容!」

兒子再接口道:「老賊本就該碎屍萬段!」

朱溫的病忽然就被嚇沒了,跳起來要逃。朱友珪的僕人馮廷諤大喝一聲,掄刀來殺他。朱溫繞著柱子跑了三圈,最終因年老體衰,腳步一慢,被馮廷諤追上,在他胸前捅了個窟窿,抽出刀時,把腸子也帶了出來。朱友珪命人將父親的屍體用氈子包起,就埋在了寢宮地下。

接著,他立即派供奉官丁昭溥,拿著偽詔,馳往東都汴梁,令東都馬步軍都指揮使均王朱友貞,速誅友文。朱友貞不知是假,即誘入友文,將其殺掉。友文妻王氏,還沒有奉朱溫之命去汴梁,就被朱友珪派人殺了。一面又對外宣佈偽詔道:朕艱難創業,逾三十年,托於人上,忽焉六載,中外協力,期於小康。豈意友文陰蓄異圖,將行大逆,昨二日夜間,甲士突入大內,賴郢王友珪忠孝,領兵剿戮,保全朕躬。然疾因震驚,彌致危殆。友珪克平凶逆,厥功靡倫,宜令權主軍國重事,再聽後命。

這份偽詔大概意思是說,我經營天下三十多年了,登基稱帝有六年,大家過得都還不錯。可朱友文這個畜生居然想謀反,昨天晚上,有一刺客進入我房要刺殺我。幸好郢王友珪及時趕到殺了刺客,又誅了朱友文,保全了我性命。但是我因為受到驚嚇,病更加重了。連朝政都難理,現在我就把軍國重事托付給郢王友珪,他就代表我。

朱友文,這個一無所知的人就這樣間接地被兄弟朱友珪殺掉了。甚至在他死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太子,而且在朱溫病入膏肓的情況下,他很快就會成為一國之主。可惜,這一切對死人來講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他的死和秦始皇太子扶蘇之死是驚人的相似,都是父親在最後一刻認可的接班人,都是自己的弟弟藉著已死的父親的命令誅殺之。所不同之處在於,扶蘇是自殺,便給後人留下了幾許傷感;朱友文是被另一兄弟誘殺,所以只是讓人感到惋惜而已。
對於朱友貞是如何誘殺朱友文太子的,史書毫無提及。這對朱友文的輕視可以想見。事實上,關於朱友文,《新舊五代史》中都是異常的簡略:博王友文,字德明,本姓康名勤。幼美風姿,好學,善談論,頗能為詩,太祖養以為子。太祖領四鎮,以友文為度支鹽鐵製置使。太祖用兵四方,友文徵賦聚斂以供軍實。太祖即位,以故所領宣武、宣義、天平、護國四鎮徵賦,置建昌宮總之,以友文為使,封博王。太祖幸西都,友文留守東京。

對於一朝的太子居然簡練到如此程度,可見,後人對這位太子並不持認可態度。即使持了這種態度,將這樣一位太子放到五代的君不君臣不臣的亂世裡也是沒有一點可認真寫下來的必要的。

他的死從表面上來看,是朱友珪大逆不道所致。但要追根溯源,殺他之人非朱友珪,而是他父親朱溫。朱溫以背叛黃巢起家,歷唐朝三帝:僖宗、昭宗和他所立的傀儡哀帝。在打天下時,他的軍事才能與政治才能就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待稱帝后,他與宰相敬翔共同為治理後梁作出了諸多貢獻。但到了晚年,他卻忽然變了一個人,除了年輕時疑心病重和嗜殺之外,還好淫。

這種淫是常人無法想像的,當然,誰也想像不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淫的對象是常人無法想像的。他把封建道德禮儀統統地視為腳底泥,他把淫的對象從大臣的妻子兒女上升到兒媳婦身上來。

朱溫共有七個親生兒,長名友裕,次為友珪、友璋、友貞、友雍、友徽、友孜,友孜一作友敬。算上義子朱友文共稱八兒。友裕早死,追封郴王,友珪為郢王,友璋為福王,友貞為均王,友雍為賀王,友徽為建王,友文受封博王;最小的兒子友孜當時很小,故未得王爵。除了大兒子朱友裕早死,妻子未娶,小兒子友孜年紀尚小未成親外,其他六個人都有妻子,而這些妻子在丈夫常於外地征戰時都在朱溫床邊,朱溫美其名曰:侍寢。

丈夫在外為其打江山,妻子為其解決生理需求,朱溫這個皇帝做得的確樂不可言。但弊端就此產生,妻子總為在外的丈夫打算,所以在大事小事上無論朱溫偏向於哪一個皇子,都會引來其他皇子的嫉妒。即使是朱溫很客觀地為某個皇子辦了一件事,在其他皇子那裡,也認為是因為該皇子的媳婦的緣故。

朱友珪很顯然就是這種思想的堅定認可者,他雖然自己不具備太子的才能,但因為大哥朱友裕死後,他就名正言順地成了朱溫的長子。在這種心理下,當他聽到父親把皇位傳給朱友文——一個外人時,第一想法就是:因為朱友文的妻子王氏。

於是,才出現了寢宮兵變。朱溫在淫上面得到了報應——被穿腸破肚,而僅僅這一點懲罰是難以消蒼天之恨的。於是,他唯一的一個有才能的兒子朱友文替他還上了這筆賬。

公元883年三月,朱溫因平叛黃巢有功,被封為宣武節度使,十月,又兼宣義軍節度使,公元898年三月,又被封為天平軍節度使,該年五月,又兼護國軍節度使。從這以後,朱溫領四鎮,實力已完全可以問鼎唐皇。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繼續擴大自己的勢力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朱溫手下的敬翔說,自古興兵可以成大事者,必要有強大的後盾支持。所以,不可無兵,必須有鹽鐵與糧食。朱溫認可。於是,將這樣的重任交給了朱友文,任命他為「度支鹽鐵製置使」。所謂「度支」,是指掌管財政預決算收支的職位,所謂「制置使」,是指在軍事行動前後為控制一方秩序而設的職位。這樣,朱溫便開始了他的四方用兵,而朱友文在朱溫用兵過程中,徵賦聚斂以供軍實。自此,到朱溫稱帝的八年時間裡,朱友文為後梁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

公元901年,藩鎮主李茂貞將唐昭宗挾持到鳳翔,朱溫趕到鳳翔救昭宗,在經過一次正面交鋒後,李茂貞自知不敵,堅守城池不出。朱溫遠道而來,又屢攻不下,糧草殆盡。只好回師河中,不久,朱友文送來大批糧草,朱溫再次起兵攻擊李茂貞所堅守的武功。此戰一直持續了兩年,兩年後,李茂貞城中糧食短缺,出城投降。朱溫得以圍困李茂貞兩年,其功全在朱友文。

公元906年,昭宗讓朱溫總判鹽鐵、度支、戶部等三司事,朱溫不做,原因很簡單,他已經有了一個朱友文,這些官職早已在他掌控之中了。

公元907年,朱溫稱帝。以汴梁為都城,稱東都,就是後來的開封。五月,大封群臣與家人。在朱溫稱帝初期,看他一些所為似乎是一個明君。比如,他以唐朝故臣張文蔚、楊涉並為門下侍郎、平章事,又以御史大夫薛貽矩為中書侍郎、平章事。

他還用盡各種辦法搜訪賢良。或者是將一些處於下位的有才之人提升。有明政理得失之道規救時病者,可陳章疏。有處於深山老林中不求聞達的人,派人用厚禮去請。在對待以前的戰友上,他進封河南尹兼河陽節度使張全義為魏王,鎮海節度使錢鏐進封吳越王。在家人的賜封上也是盡其所能,慰其所欲。封皇兄全昱為廣王,皇子友文為博王,友珪為郢王,友璋為福王,友雍為賀王,友徽為建王。

公元908年,把自己曾住過的在汴梁的舊第建為建昌宮,改建昌院事為建昌宮使。他當初四處征戰,兵馬倉庫籍繁,都出於建昌院,改院為宮,足見其對此後勤工作的重視。

公元909年,朱溫遷都洛陽,在汴梁,他做了如下安排:以尚書兵部侍郎李皎為建昌宮副使,兵部侍郎姚洎為鹵簿使,開封尹朱友文為東都留守。
朱溫建國後,首先面臨的不是人人的口誅筆伐,而是李克用、劉仁恭、楊行密等藩鎮勢力的威脅,為了建萬世之業,他只能把重點放到軍隊上來。想要兵強馬壯,就必須要重農。重農既可以保證兵源,又可以保證兵馬之食。

後梁能在那麼艱難的條件下生存了十七年,正是得益於朱溫的重農改革。而在改革中有兩個人起的作用是最大的,一個是宰相敬翔的智略,另一個就是朱友文的執行力。在當時的中原,河南屬於中原地區土地比較肥沃之地,作為東都留守的朱友文推行改革自然責無旁貸。也正是這一段時間,從公元907年到公元911 年,朱溫深切地體會到了朱友文的經濟治理能力。所以,當他在西都洛陽肆意淫蕩時,可以誰都不見,但當聽說是博王來時,必招之前,噓寒問暖。

公元911年二月,蔡州發生叛亂,蔡州刺史張慎思懦弱無能。朱溫將張慎思叫回洛陽,因為沒有合適的刺史人選,所以遲遲不安排蔡州刺史。就在這時,右廂指揮使劉行琮乘虛作亂。順化指揮使王存儼沒有得到朱溫之命便發兵剿滅了劉行琮,隨後又將劉之將士納為己用,他手下的鄭遵和將士們想推王存儼總管蔡州。朱友文識其狼子野心,迅速發兵要剿王存儼。兵至鄢陵,朱溫急忙給朱友文寫了一封信:「王存儼剛剿滅了劉行琮,這是大功一件,如果你現在討伐他,他一急之下必會反,這樣,蔡州就飛了。」

朱友文只好還軍汴梁。他出兵是因為識破了王存儼的陰謀,想要霸佔蔡州。而他見多識廣的父親想的卻是,保得一時平安就沒有必要動兵。況且,他把朱友文留在汴梁作留守,不是為了打仗,而是要他以後可以治理天下。

朱友文雖然也是從亂唐過來的人,但他只是一個文官。他的任務就是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在亂世裡保障父親的軍隊不受到後勤的拖累。整個唐末與後梁時期,各地有稱帝稱王者不計其數。而從朱溫總管四鎮,以汴梁為根據地到朱溫建梁一直到朱友文死,整個汴梁周圍沒有一人稱帝稱王。當然,這似乎要歸因於朱溫的征戰殺伐所起到的震懾作用,但朱友文經營汴梁達十年之久也是一個關鍵因素。

史書說朱友文「幼美風姿,好學,善談論,頗能為詩」,若從這幾句話來講,這儼然是個翩翩美少年,並且有文化,有思想,有能力,有吃苦的勁頭。

也正是這樣的人,對於五代時期「王侯將相本無種,兵強馬壯者為之」的現實特別憤恨,所以,當他一聽到王存儼想要以功讓朱溫允許他總攬蔡州事務時,他怒不可遏。不等朱溫下令,便以東都留守的身份對其進行討伐。

父親已是通過不正當渠道稱帝了,可既然木已成舟,做兒子的難道還會責怪父親嗎?但他絕不會讓人在父親的統治區域內再生事,出於為維護父親統治地位的目的也好,出於痛恨眾人稱帝稱王的時代也好,總之,他是懷著仇恨之心想要剿滅王存儼的。

朱溫何時收其為養子,史書沒有記載。這位生前不知自己已是太子的人在後梁的建設中很好地鞏固了東都汴梁,但卻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朱友文死的時候,美麗的妻子也隨之跟著去了,後梁東都汴梁為之一暗。史書上稱,乾化二年(912年),汴州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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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一想,朱友貞在殺朱友文時,最後跟他說的是什麼?朱友文是否反抗了?用他對後梁的大功加以反抗,用他父親對他的信任加以反抗。但一切都不得而知,筆者疑心,朱友貞殺朱友文肯定是很痛快並且快樂的。因為父親對這個外人的寵愛,因為這個人治理東都汴梁的能力屢讓父親在親生兒子們面前誇獎之。所以,他叫人下手的時候一定是微笑著看著朱友文死去的。更或者,他是親自動的手。

朱溫是非常器重朱友文並疼愛他的,公元910年,朱友文從汴梁到洛陽,父子兩人在朱溫的寢宮長談多時。公元912年四月,朱友文又來到洛陽,請朱溫還汴梁。朱溫同意,但到了黎陽便病倒了。朱友文只好留在黎陽,照顧朱溫的飲食起居。為了讓父親的病快些好起來,朱友文在朱溫回到洛陽後,將新創的食殿開放。獻入內宴錢三千貫,銀器一千五百兩,乃即就食殿開宴,召宰相及文武從官等侍宴。酒酣興發,朱溫高興異常,就想去九曲池划船。池不是很深,朱友文又特意為其準備了一艘大船。誰想到,蕩入池心時,突然起了一陣怪風,竟將朱溫所乘的舟吹覆。朱溫墜入池中,幸虧朱友文與船上侍從竭力撈救,才沒有被淹死。

上岸後,朱溫早已經魂不附體,上下牙打架了。經過這一驚嚇,朱溫的病情便更加嚴重了。待他回到汴梁後,夜間屢不能眠,常令人通宵陪著,還覺驚魂不定,寤寐彷徨。就在這個時候,與李克用部進行戰爭的燕王劉守光屢陳敗報,一再乞援,朱溫病不能興,召語近臣道:「我經營天下三十年,不意太原餘孽,猖獗至此,我觀他志不在小,必為我患,天又欲奪我餘年,我若一死,諸兒均不足與敵,恐我且死無葬地了!」語至此,哽咽數聲,暈了過去。

難怪朱溫要暈過去,他與晉王李克用爭鬥了近三十年,雙方各有損失,也有所得。但讓他想不到的是,近三十年的爭鬥始終不能了結。李存勖在父親李克用死後勵精圖治,屢屢在戰場上挫敗朱溫軍隊。朱溫手下並非沒有猛將,但真正效忠他的猛將早已死在戰場上了,而有一些人根本就不給他出力。這個時候,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大兒子朱友裕,更讓他心痛的是,這個本該是太子的朱友裕卻早早地死掉了。

死後被追封為郴王的朱友裕很小就喜歡打打殺殺,特別於射御一技,似有神助。朱友裕年紀稍長,便跟隨父親朱溫四處征伐。唐中和中,朱溫被封為宣武節度使與李克用追擊黃巢。其時,二人共同攻圍華州,黃巢的弟弟黃鄴首先用士兵之力死守華州,又用士兵之嘴大罵李克用這個少數民族和朱溫這個叛徒。兩個人都是性格暴烈之輩,怎麼可以忍受這種咒罵。李克用命手下人向城上放箭,箭是射出去了,但罵他們的兵士還在那裡站著繼續罵呢。
李克用乃是沙陀人,騎射似乎就是這個民族與生俱來的技能。他所率領的「鴉兒軍」個個都是神射手,可這一次卻丟了臉。朱溫見李克用的手下連連不中,便回頭看了一眼朱友裕。朱友裕發現李克用的兵士之所以射不中那人,是因為角度有問題。他找了一個適宜的角度,取箭,拉弓,一箭而中。兩軍將士齊聲歡呼,聲震山谷。李克用手下猛將多如牛毛,但還是對朱友裕讚賞有加,賜其良弓百矢。

但就是這樣一位有勇有謀的人,卻間接地死在了父親手裡。當初,朱溫任宣武節度使,鎮守汴梁,過不久,朱溫伐徐,當時的軍閥朱謹領兗、鄆之眾,在外圍騷擾朱溫。朱溫大怒,命友裕率兵擊之,朱友裕一戰告捷,斬獲朱謹甚眾,朱謹領著幾員殘兵逃跑。朱友裕覺得戰爭的重點在徐,而不是朱謹,所以,當朱謹跑掉時,他便沒有追趕。

當時的都虞侯朱友恭認為朱友裕這樣做必有他圖,便寫信告訴了朱溫。朱溫也害怕這個勇謀兼備的兒子造反,就寫信令都指揮使龐師古代朱友裕統領部隊,讓朱友裕暫且主持許州事宜。

但是,這封信卻落在了朱友裕手裡,根據對猜疑心過重的父親的瞭解,朱友裕大恐慌,便帶了親信數人跑進山裡。可後來一想,自己根本就沒有謀反之意,這樣一跑反而不是弄假成真了嘛。他派人去四處活動,希望能找到父親的愛將將自己的冤屈呈上。這件事讓朱溫的老婆,也就是後來的元貞皇后知道了,她給朱友裕送信,叫他以平民打扮入汴梁,自己一定會想辦法搭救。

朱友裕一大早晨就去見朱溫,跪在庭中,泣涕請死,朱溫大怒,叫左右拉他出去,欲斬。張皇后急忙走進庭來,拉起友裕哭著說:「你束身歸罪,豈不欲明非反乎?」

朱溫的腦袋清醒了那麼一時,才赦免了朱友裕,命他掌管許州事務。後又加封為檢校司空、武寧軍節度留後。接著就是一系列封爵:朱溫下東平,封其為天平軍留後,加檢校司徒。天復初年,命其為國軍節度留後。朱溫得到河中後,又以他為護國軍節度留後,尋遷華州節度使,加檢校太保、興德尹。在天祐元年(904 年)七月,又令他兼行營都統,領步騎數萬,經略邠、岐。但就在這年的十月,朱友裕忽然得病,在返回來的路上,死於梨園,歸葬汴梁。朱溫得知朱友裕死後,痛哭流涕,就和他後來與近臣說自己死無葬身之地時一樣,暈了過去。

史書說,朱友裕「性寬厚,頗得士心」。大概也正是因此,在圍攻徐州時,朱溫才聽風是雨,覺得他要造反。

與朱友文相比,朱友裕在軍士中聲望頗高。在五代那樣的亂世,誰掌握軍隊,誰就有可能稱帝稱王。朱溫後來覺得他的每個兒子都有造反的可能,但只對兩個人放心,第一個是朱友文,因為在朱溫眼裡,這個義子開創不足,但守成有餘;另一個就是朱友裕,經過了那次事情後,朱溫時不時地把軍隊大權交予他手,比如天祐元年(904年)七月討伐邠、岐,他將大部分軍隊都交給了朱友裕統領。

如果朱友裕還在,朱溫不可能說出那句「死無葬身之地」的話來。他的幾個兒子雖然也是武將,但和李克用的大將比起來,實在有兒童與青年的差距。他後來之所以青睞於朱友文而對其他兒子默然,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兒子裡沒有一個可以挑起與李克用家族對峙的擔子來。按朱溫的脾氣和武夫特質,他肯定會罵自己怎麼生了一群飯桶。

如果朱友裕不死,太子之位定是他的。因為從任何地方都沒有發現朱溫對這個兒子有什麼偏見,況且,朱友裕是老大,而且在梁建立後與李克用家族的爭鬥使得朱溫必須要選擇一個武人來繼承衣缽。那麼,就不會發生朱友珪血洗宮廷的慘劇。因為他的這些兒子還是很佩服大哥朱友裕的,即使朱溫淫亂不堪,朱友裕掌握的軍隊卻完全可以將這一切擺平。

當朱友裕死後,朱溫身邊剩下的不是笨蛋就是有叛逆之心的人。這些人手中所掌握的保護朱溫性命的軍隊隨時都會反過來把朱溫置於死地。倘若朱友裕還在,保護朱溫的使命必將是朱友裕而不是後來跟著朱友珪進去殺他的左龍虎軍統軍韓勍。因為從朱友裕「束身見朱溫」一事來看,朱友裕顯然不是父親眼中的謀反之人。況且,倘若他反,早就有反的資本,何必要等到朱溫病重時呢!

但朱友裕卻死了,他給父親留下的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悲歎和兄弟屠戮的慘劇。關於朱友裕的死,史書上只含糊地說了一句:「友裕以疾卒。」至於什麼病,史書並沒有講,我們可以來分析一下朱友裕的病。

朱溫懷疑朱友裕要反,險些就殺了他。這讓這位一直忠心於父親的兒子在以後的歲月裡總是謹小慎微,如臨深淵。但在朱友裕看來,父親懷疑自己要反只是一個主因,還有幾個次要因素。在景福元年(892年),朱溫攻鄆,朱友裕先行,在斗門駐紮,想不到晚上被鄆兵圍攻,朱友裕領兵撤退。朱溫在趕來的路上,不知朱友裕已經跑了,所以因為沒有防備而損失慘重。朱溫異常惱火,後在一偏僻村落遇到了朱友裕,這一事件讓朱溫對兒子的勇猛失去了信心。可過不久,圍攻濮州的朱宣時,身為先鋒的朱友裕行軍速度過快反而與後趕上的朱溫失去聯絡,朱溫又很倒霉地遇上了朱宣的幾員猛將,扭頭逃跑。朱宣的人緊追不捨。朱溫跑來跑去就跑到了一大溝前,如果不是溝中有些碎木頭讓馬過去,朱溫很可能被活捉了。這兩件事讓朱溫雷霆大怒,但因為在其兒子裡確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朱友裕,他還是重用朱友裕。又過了些時日,就發生了朱友裕不追朱謹事件。

朱友裕的病症很可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一方面,他竭盡所能為父親出力,把自己的身體置之度外;另一方面,又要費盡心思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要父親相信自己絕不會謀反。身心疲憊之下,自然死神就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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