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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詐降破王浚

石勒詐降破王浚

王浚之所以能在幽州一帶保留自己的勢力,與他所仰仗的鮮卑、烏桓等部的強大軍事力量是分不開的。(關於東北鮮卑,及遼東三部的事蹟,留待“慕容鮮卑”中再說。)由於王浚不得人心,又寵信棗嵩、朱碩等貪橫之人,各部先後背叛了王浚,加上幽州連年遭受蝗災,軍 隊的士氣也受到了極大的削弱。石勒感到這是天賜良機,準備派人探聽虛實,正好張賓生病,他前往探病,請教張賓有什麼看法。張賓說道:“王浚名為晉臣,實際上卻是想自立為王,只是怕天下英雄對他不服;他想要得到將軍,就好比項羽想要得到韓信一樣。將軍威振天 下,如今僅僅派遣使者,難以讓人看出你的誠意,久而必然生疑。對別人有所圖謀,卻讓別人覺察到你的想法,那可就難以達到目的了。”石勒點頭道:“右侯的看法正是啊!”於是派使者帶上很多珍寶,並給王浚發去書信,吹捧王浚一番,說些要尊奉王浚登基稱帝的話。 又給王浚的寵臣棗嵩寫信,送去大量的賄賂。

王浚剛剛被鮮卑段部背叛,正在暗自懊惱呢,忽然得到石勒的書信,豈能不喜,起初他還有些懷疑,石勒派去的使者王子春很會說話,說什麼以王浚在中原的威望,必然可以同時統治胡人和漢人,石勒對於王浚,就如同月亮對於太陽。王浚高興得不得了,立刻把石勒派來的 使臣王子春和董肇封為列侯,大大的給予賞賜。(這個王浚只聽了幾句吹捧,就變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有野心的人得有清醒的頭腦,象王浚這樣的野心家,與石勒相比,一正一反,問題不言自明。)

第二年,王子春等人帶著王浚的使者來到了石勒的襄國,石勒把他的精兵強將都藏匿起來,給王浚的使者看的都是些老弱殘兵,還滿當回事的向北面叩拜王浚的使者接受王浚的回信,好象王浚真是自己的主子似的。王浚贈給他的拂塵,石勒裝作不敢拿,小心翼翼地叫人把它 掛在自己房間的牆壁上,早晚各拜一次,又對使者說:“我見不到王公,見到他所賜的東西,就象見到他本人一樣。”他讓董肇陪王浚的使者一同再回到幽州,與王浚約定當年三月中旬親自到幽州尊奉他稱帝。

王浚的使者一走,石勒馬上象變了個人一樣,詢問王子春有關幽州的事情,當得知幽州城內內憂外患,人心惶惶,而王浚卻全無戒備地準備當皇帝時,石勒按著桌子笑道:“王彭祖(王浚的字)真可擒也!”而與此同時,回到幽州城的使者報告王浚的卻是:“石勒勢力很弱 ,他的誠意完全可以相信。”可以說,到了這個時候,王浚的最終命運已經決定了。

當然,石勒想要出兵攻滅王浚,此時仍然怕鮮卑、烏桓以及並州的劉琨襲擊他的身後,正在猶豫不決,張賓又進言:“這三方不敢輕舉妄動,鮮卑、烏桓是背叛了王浚的,此時不會有所想法,而並州的劉琨和王浚雖然同為晉臣,實際上彼此卻是仇敵。如今只要修一封書信寄 給劉琨,向他求和,劉琨必然很高興看到王浚的滅亡而不會出兵來救。用兵貴在神速,不可猶猶豫豫!”石勒高興的說:“我所未了的心事,右侯就這麼給解決了,我還有什麼可以猶豫的呢?”

於是石勒寫信向劉琨請和,請求討伐王浚以贖罪。劉琨果然不出兵。由於此時已經利令智昏的王浚命令部下不得阻擋石勒的到來,石勒簡直是在王浚軍的歡迎中開到幽州城下的。石勒為防止王浚的伏兵,預先帶了數千頭牛羊,幽州城門一開,他先讓牛羊進入城內,聲明是給 王浚的禮品,實際上這些牛羊將城內的大街小巷堵了個嚴嚴實實。王浚這才開始坐立不安,害怕起來。石勒的軍隊進入幽州城,到處搶奪,王浚的左右請求抵抗,王浚仍然報有幻想,不准抵抗,一直等到石勒帶著手下親自來到王浚的堂前,王浚方才如夢初醒,這時候才想起 逃命,哪還逃得掉?王浚被捉住後大罵石勒叛逆,石勒不慌不忙的指責王浚準備自稱天子,列數他在幽州的各條罪狀,使得王浚無話可說,最後被石勒帶回襄國斬首。

石勒在得到幽州之後是十分殘酷的,王浚的萬名精兵被石勒下令全部殺死,十六國時期就是這樣,一個政權的滅亡意味的就可能是慘絕人寰的大屠殺,而另一方面,新生力量也許就從這樣的大屠殺中得到誕生。對於王浚的大臣,石勒的態度則不同,他在堂中升帳,不少將領 都爭著求見,向石勒謝罪,惟獨裴憲和荀綽兩個不來,石勒把他倆招來問他們:“王浚如此暴虐,我討伐他把他滅了,諸將紛紛來謝罪,為什麼你們兩個卻不來呢,你們不怕我殺你們嗎?” 裴憲答道:“我們世代在晉朝做官,王浚儘管殘暴,卻還是晉朝的大臣,所以我們跟從他,不敢有二心。你如果不修德義,只是想展示你的威嚴的刑法,那 麼我們死得其分,又有什麼可以逃的?”說完也不拜石勒,轉身走出大帳,石勒趕上去召回兩個人,向他們道歉,以賓客之禮對待。對於王浚的寵臣朱碩、棗嵩等人,石勒當即命令斬首。查抄大臣們的家產,發現很多人都有上萬家產,惟有裴憲和荀綽兩個家中只有幾百本書 ,十幾斛鹽米。石勒又驚又喜的說:“我所高興的並不是得到幽州,而是高興得到這兩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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