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及印尼為首批進行中國科興（Sinovac）克爾來福疫苗第三期臨床測試的國家，並於今年初展開大規模接種計劃。兩地主要使用的科興滅活疫苗目前雖未獲世界衛生組織（WHO）緊急批准使用。不過，隨着巴西與印尼兩地近月接種數目增加，其實際功效已見眉目。
先說人口達2.7億的印尼。該國疫情於一月底達至高峰，當時每日新增確診超過一萬宗，但確診數字由二月開始一直下降，至本月每日新增個案維持在5000多宗左右。印尼於1月11日正式批准使用科興疫苗，成為繼中國之後全球第二個國家。
彭博社報道，印尼衛生部長薩迪金（Budi Gunadi Sadikin）周二接受專訪表示，首都雅加達的25,374名醫務人員接種第二劑科興疫苗後，接受了28天的追蹤，發現完成接種7天後，就能100%保護接種者免於死亡，96%的人免於住院；94%的人並未感染病毒。薩迪金形容，醫護人員需要入院治療及死亡的情況「有非常明顯的下跌」。目前，印尼並未出現關注變種（variants of concern）病毒株爆發的情況，因此科興疫苗在印尼到底是對哪種病毒株有效，現尚未明確。
印尼於一月中起展開大規模疫苗接種計劃以來，至今完成兩劑接種的人士為880多萬，已打一針的則為1364萬，兩者分別佔人口的3.3%及5%。除了科興疫苗，印尼亦於3月批准使用英國阿斯利康腺病毒疫苗（AstraZeneca），4月30日又批准了中國國藥（Sinopharm）的滅活疫苗，超過48萬劑國藥疫苗已送抵當地。
根據世衛免疫接種戰略諮詢專家組（SAGE）本月初公布數據，科興疫苗在全球32個國家獲批准使用，至今已出貨2.6億劑。SAGE於世衛網站指出：「我們很有信心，接種兩劑科興疫苗有效預防18至59歲成人感染新冠病毒。」不過，SAGE指有關副作用方面數據不足，對於疫苗可能引起59歲以下人士出現嚴重副作用，「信心一般」（moderate level of confidence）；對於60歲以上人士的有關風險，更是「信心偏低」（low level of confidence）。
物流、變種與時間挑戰
科興董事長尹衛東向彭博社表示，越來越多證據顯示，科興疫苗在現實世界的表現比測試階段好。他亦稱，暫未知道這款傳統滅活疫苗是否能有效阻止或減低感染風險，但疫苗有效預防重症及死亡更為重要。
現實情況同樣顯示，科興疫苗需要大部分人接種過後，才能發揮抑制疫情之效。因此在衛生基建較為落後的發展中國家，疫苗分配可能難以迅速。但印尼至今對科興疫苗表現滿意，衛生部發言人塔米茲（Siti Nadia Tarmizi）上月中曾表示，會等待中國政府有關「溝針」加強疫苗有效率的研究結果，並且繼續觀察疫苗發展，「最好的疫苗就是取得到的疫苗」（the best vaccine is the one that’s available）」。
事實上，雖然印尼每日新增仍維持5000宗的水平，但從趨勢而言，當地疫情自二月以來都趨於穩定。相比起近鄰泰國及馬來西亞，自4月開始雙雙出現疫情反彈。馬來西亞近日疫情迅速惡化的情況也是令人憂慮，當地每日新增確診由4月初的大約1500宗，躍升至目前每日4000宗。該國完成兩劑接種的人口比例僅2.3%，但在數周前防疫措施仍見寬鬆，餐廳允許堂食、學校照常上課、齋戒月巿集人頭湧湧。直至上周，馬來西亞政府才再次宣布實施局部封城。
然而，印尼地理上各省及島嶼分散，加大了運輸上的難度，疫苗接種進度難言理想。而且這個穆斯林大國於5月12日迎來開齋節，大批民眾上街朝聖。當局警告在開齋節假期後，病例可能會再度回升，未能掉以輕心。
巴西小鎮成「免疫綠州」
除了印尼，巴西聖保羅州（Sao Paulo）也是最早展開科興疫苗接種的地區，在聖保羅巿四小時車程以外的小鎮塞拉納（Serrana），鎮內45,000居民中97.7%的成年居民已接種科興疫苗。日經新聞網記者上周走訪當地，可以巿民在街上交談，都沒戴上口罩，彷彿生活已恢復正常。
這項實驗在二月展開，過去數周，鎮裏的大部分成年人都完成了第二劑接種，確診和死亡人數隨之大幅下降，感染率比起三月時的高峰值大降了75%。
不過，這裏其實在去年巴西第一波疫情時是「重災區」，據當地醫院重症病房負責人指，醫院在數周之前還是人滿為患。同時，P.1變種病毒株在該區流行，三月塞拉納的感染病例中，至少60%是由P.1病毒株引起，突顯科興疫苗對抗該個變種也有一定效用。
放眼巴西全國，礙於總統博爾索納羅（Jair Bolsonaro）政府遲遲不願全面採購疫苗，全國2.1億人之中完成接種的民眾僅7%，加上近月的大爆發導致醫療系統崩潰，踏入五月，巴西每日新增病例仍維持在7萬左右。相較下之，已達至「全民接種」的塞拉納就猶如沙漠中的綠州。
隨着全球各地推進接種工作，有關科興疫苗的實質效用，相信很快會有更全面的數據供大眾參考。雖然部份第三期臨床數據顯示該款疫苗的有效率僅過五成，但放諸社會真實處境，民眾儘快接種的確可帶來巨大影響。彭博社引述奧克蘭大學疫苗學家Helen Petousis Harris指，疫苗對疾病控制的效用，在真實環境可能大於臨床測試結果，「我們經常忽略了疫苗在真實世界廣泛使用後所帶來的影響。這不只是拯救生命，更是減低了問題變種出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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